第二章 生意
天下熙熙皆为利来，天下攘攘皆为利往，这，就是这关外，最真的真理！
一座繁华的集市矗立在茫茫沙漠之中，这里位于西域诸国与九龙王朝之间，是出了名的中间自由贸易城。
据说是由当地的一个大家族把控，因此，虽然自由贸易，但规矩还是有很多，若是敢在这里闹事，怕是几条命都不够丢的。
林空找了家路边摊，叫了碗素面，然后掏出自己带着的干烙饼，有湿有干，滋润。
他正吃着，路边摊又来了几人。
为首的是个于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女。少女冰肌玉骨，身材更不像是这大漠里马背上长大的姑娘那么粗壮，生得亭亭玉立，甚至眉宇间透露着一股淡淡的傲气。
她一身干练的马装，腰佩长刀，身后跟有一男一女，皆是带刀。
几人挑了林空身边的空桌子坐下，那名男子点了三碗羊肉面，准备再叫一壶酒，却被那少女拦下了。
“临了别出岔子，酒还是不沾的好。”少女轻声道。
“嘿嘿。”那男子嘿嘿一笑，赶忙跟店家说“酒免了，换个干食，胡饼什么的就行。”
“得嘞，客请稍等。”
店家的一声吆喝，小二提来一壶水，让桌上的客人慢用。
“这里离那赤沙谷还有多远？”少女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，抿了一口，向一旁的男子问道。
听到赤沙谷三个字，林空立马竖起了耳朵。
他也要去赤沙谷，这趟出来，他是要取火牛的尾毛，而火牛，就只有赤沙谷有。这几人也是要去赤沙谷，既然同路，而看他们怎么看都像是有钱人，看来，有生意可以做了。
“估摸着还有三天左右的路程，小姐，这次贸然跑这么远，是不是有些不妥？”
“老爷伤成那个样子，若是没有火牛的内丹，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，小姐这是为了家族。”女子赶忙替自家小姐辩解道。
小姐这趟出远门，只为找火牛的内丹，老爷的伤，拖不得。
本来按照族中医师所言，火牛内丹是不得已的代替材料，优先要找的，是火莲花。
但是三个月过去了，关于火莲花的消息一个都没有，家中有人有异心，自是不知道这火莲花的消息是真没有，还是让有心人给截了下去。
火莲花的消息没有，但这火牛的内丹，倒是有的。
“该死的南宫家，要是…”
那名年轻的男子咬牙道。
他们洛家，与这南宫家已经是斗了数百年了。
近十年来，在中州七大家族中，洛家的地位陡降，少不了南宫家的功劳，这次族长负伤，虽无证据，但他们坚信是南宫家的人用了阴招，不然，族长怎会被一只雪妖所伤，而且还伤得如此之重！
“好了，都消停会儿吧。也不见得是南宫家的人所为，虎视眈眈盯着我公仪家倒下的，可不止南宫一家。总之，我会揪出罪魁祸首的，在哥哥们回来之前！”
少女正声说道。
洛家这一辈的族长一脉有三人，她加上她的两个哥哥，父亲出事前，两位哥哥就已经去了万妖界，里外消息不通，等两位哥哥回来，父亲恐怕早就去了，如今家中主事的是她叔父。
她，知道这是个危险的家伙！
突然，邻桌的少年走了过来，距离最近的那男子警惕的看向这个陌生人，而女子则是伸手握住了自己的刀。
“我叫林空，姑娘看上去面生得很，不像是这漠北的人，中州来的？”
林空很自然的向小口喝着茶水的少女搭讪道，问她是否来自中州，倒不是瞎猜的，那个老不正经的师父他老人家，不止一次跟自己说道中州的美女，还让他林空以后也去看看。
不过，他不在乎美女，他更在乎钱。方才是余光瞟了眼这几人，并没细看，现在走到跟前，林空更是确信这笔买卖有得赚。
这几人衣衫竟然是金丝绸缎面料，老天，这衣服，在漠北，怕是千金难买！
听到搭讪，少女看向林空，眼中却充满了警觉。
她们这次算是秘密出行，避开了叔父一脉的眼线，也避开了其他几大家族的眼线。直到出关进入漠北，才放下心来，此时突然出现一人搭讪，莫不是这漠北也有盯着她们的暗桩？
“那儿来的乞丐？滚蛋！”坐在桌子一侧的男子起身，伸出手就要赶人。
“诶，姑娘你这下属有些不懂礼貌啊。”
林空偏过身子躲开要扒拉开自己的手。
“阁下有事？”终于，少女开口了，她眉头微皱，看着这个不速之客。藏于桌下的手已经握住刀柄，只要此人行为有丝毫可疑之处，她不介意当场斩杀。
此事事关家族，她不想在这种时候出任何意外情况。
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，林空当即笑道。“直率，我喜欢。姑娘如此直率，那我也就免了那些客套话，直说了，我是来谈生意的，咱们可以做个交易。”
说完，他还搓搓手，一副小生意人的模样。
他没注意到几人暗藏的杀意？开玩笑，他过来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了，不过，老话说得好，富贵险中求嘛。要挣大钱，那能不冒风险的？
“交易？什么交易？”
少女向林空询问着，手中的刀已是出鞘一寸有余，不过藏于桌下，没人看见。
街上人来人往，热闹非凡，但这个就在路边的摊位上，却显得寒冷异常。
“小姐，此人看起来油腔滑调的，莫信他的好。”一旁的女子俯到少女耳边，小声提醒。
本以为林空听不见，寻常人这般交谈，也确实听不见，但林空不是寻常人，他听得一清二楚。
听清楚了，当然是不痛快了，那有谈生意这么玩儿的？我哪里油腔滑调了？
“诶诶诶，又不是跟你做生意，你别搅和行不行？”他赶忙打破，一副嫌弃的朝那女子嚷嚷，然后又笑脸看向少女“刚才在临桌听闻你们要去赤沙谷找火牛，好巧不巧，在下也是要去赤沙谷。”
没想到贴耳朵说的悄悄话都能听见，少女不善的看着林空。
如此听力，必然不是寻常人，虽然没察觉到他身上的元气，但她觉得这人多半与她们是同类人。
实力不详，若他还真是其他家族亦或者叔父一脉的人，麻烦可就大了些，这里打起来，保不齐他有同伴在附近，而且，听闻掌管这个集市的大家族，讨厌私斗。虽然这个家族放在自己家族面前根本不值一提，但既然身处别人的地盘，守规矩没什么坏处。
她没有回话，而是松开了手里的刀，重新推入刀鞘。
“不瞒你说，就你们这几个人要对付火牛，怕是够呛。”
见没人说话，林空继续说道。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这句可就冒犯到人了，这话不就是觉得他们实力不济吗？被这野小子瞧不起了？
中州来的任何一个家族成员，不说在漠北称王称霸，但通常情况下的横着走，是没什么问题的。
这小子怕是不知道中州家族的厉害？
脾气暴躁的一名男子就要拔刀。
“怎么还想打人呢？”林空见状，朗声道。
这一声，引起了街上来往之人的目光，见很多人看过来，不想事情搞大了的男子只得收刀。
没打起来，就没什么热闹可看，周边的路人很快就各忙各的去了。
“然后？”少女再次开口道，这次，她向自己的几个下属摆摆手，意示他们不要再多话。
目前来看，不像是暗桩眼线，可能真是想自己雇佣他的佣兵？她想看看这少年到底想要什么，而她们三人去猎杀火牛，其实还是有风险的，若是真能找个当地人做帮手，也不错。
“我可以为此帮上忙，只要给我足够的酬金。”
看到少女有些兴趣了，林空赶忙接过话茬。他越看，就越觉得少女有钱，打开始到现在，少女表情倒是微妙得很，但完全没就此直接表过态，妥妥的大家小姐姿态。
“我怎么知道你就能帮上忙，而不是别家派来的奸细？”
“别别别，我可不是奸细。要不这样，这交易咱先不急，反正大家顺路，若是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，随时可以成交。”
开什么玩笑，这是把自己误会成对手派来的奸细，那别说赚钱，命看够不够。不过她既然这么说了，就是有那点兴趣了，否则，要么先杀了，要么不理会，这些大家族，都这作风。她没有这么做，那就是还有机会，这生意迟早能成。
去往赤沙谷，林空这一路上打听了个遍，除非走沙漠，否则，只有一条路可以走。而那条路，是血刹的地界，这些长得奇形怪状的东西，是最近二十年里出现的，他们盘踞在那片山谷里，对任何路过的人都会感兴趣，因为他们认为，人肉可以给他们带来力量。
很扯淡的理念，很离谱的一个种族。
血刹族残暴凶狠，就眼前这几人，没有当地人做向导，绝对不敢横穿沙漠，而走琵琶谷，她们怎么看都达不到摧城搬山的实力，根本不可能闯过去，但他有办法。到时候她们吃了瘪，自然会找他交易。
“那么，在下先……告辞。”
林空微微一笑，消失在街上的人群中。
“小姐，这人绝对信不得。”
看着下属一个个诚挚的面容，少女轻轻点头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她觉得，这人不会是随性找上来做生意的，而她们去往赤沙谷的路，恐怕是不那么顺利了。
“我自有分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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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座繁华的集市矗立在茫茫沙漠之中，这里位于西域诸国与九龙王朝之间，是出了名的中间自由贸易城。
据说是由当地的一个大家族把控，因此，虽然自由贸易，但规矩还是有很多，若是敢在这里闹事，怕是几条命都不够丢的。
林空找了家路边摊，叫了碗素面，然后掏出自己带着的干烙饼，有湿有干，滋润。
他正吃着，路边摊又来了几人。
为首的是个于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女。少女冰肌玉骨，身材更不像是这大漠里马背上长大的姑娘那么粗壮，生得亭亭玉立，甚至眉宇间透露着一股淡淡的傲气。
她一身干练的马装，腰佩长刀，身后跟有一男一女，皆是带刀。
几人挑了林空身边的空桌子坐下，那名男子点了三碗羊肉面，准备再叫一壶酒，却被那少女拦下了。
“临了别出岔子，酒还是不沾的好。”少女轻声道。
“嘿嘿。”那男子嘿嘿一笑，赶忙跟店家说“酒免了，换个干食，胡饼什么的就行。”
“得嘞，客请稍等。”
店家的一声吆喝，小二提来一壶水，让桌上的客人慢用。
“这里离那赤沙谷还有多远？”少女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，抿了一口，向一旁的男子问道。
听到赤沙谷三个字，林空立马竖起了耳朵。
他也要去赤沙谷，这趟出来，他是要取火牛的尾毛，而火牛，就只有赤沙谷有。这几人也是要去赤沙谷，既然同路，而看他们怎么看都像是有钱人，看来，有生意可以做了。
“估摸着还有三天左右的路程，小姐，这次贸然跑这么远，是不是有些不妥？”
“老爷伤成那个样子，若是没有火牛的内丹，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，小姐这是为了家族。”女子赶忙替自家小姐辩解道。
小姐这趟出远门，只为找火牛的内丹，老爷的伤，拖不得。
本来按照族中医师所言，火牛内丹是不得已的代替材料，优先要找的，是火莲花。
但是三个月过去了，关于火莲花的消息一个都没有，家中有人有异心，自是不知道这火莲花的消息是真没有，还是让有心人给截了下去。
火莲花的消息没有，但这火牛的内丹，倒是有的。
“该死的南宫家，要是…”
那名年轻的男子咬牙道。
他们洛家，与这南宫家已经是斗了数百年了。
近十年来，在中州七大家族中，洛家的地位陡降，少不了南宫家的功劳，这次族长负伤，虽无证据，但他们坚信是南宫家的人用了阴招，不然，族长怎会被一只雪妖所伤，而且还伤得如此之重！
“好了，都消停会儿吧。也不见得是南宫家的人所为，虎视眈眈盯着我公仪家倒下的，可不止南宫一家。总之，我会揪出罪魁祸首的，在哥哥们回来之前！”
少女正声说道。
洛家这一辈的族长一脉有三人，她加上她的两个哥哥，父亲出事前，两位哥哥就已经去了万妖界，里外消息不通，等两位哥哥回来，父亲恐怕早就去了，如今家中主事的是她叔父。
她，知道这是个危险的家伙！
突然，邻桌的少年走了过来，距离最近的那男子警惕的看向这个陌生人，而女子则是伸手握住了自己的刀。
“我叫林空，姑娘看上去面生得很，不像是这漠北的人，中州来的？”
林空很自然的向小口喝着茶水的少女搭讪道，问她是否来自中州，倒不是瞎猜的，那个老不正经的师父他老人家，不止一次跟自己说道中州的美女，还让他林空以后也去看看。
不过，他不在乎美女，他更在乎钱。方才是余光瞟了眼这几人，并没细看，现在走到跟前，林空更是确信这笔买卖有得赚。
这几人衣衫竟然是金丝绸缎面料，老天，这衣服，在漠北，怕是千金难买！
听到搭讪，少女看向林空，眼中却充满了警觉。
她们这次算是秘密出行，避开了叔父一脉的眼线，也避开了其他几大家族的眼线。直到出关进入漠北，才放下心来，此时突然出现一人搭讪，莫不是这漠北也有盯着她们的暗桩？
“那儿来的乞丐？滚蛋！”坐在桌子一侧的男子起身，伸出手就要赶人。
“诶，姑娘你这下属有些不懂礼貌啊。”
林空偏过身子躲开要扒拉开自己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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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事事关家族，她不想在这种时候出任何意外情况。
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，林空当即笑道。“直率，我喜欢。姑娘如此直率，那我也就免了那些客套话，直说了，我是来谈生意的，咱们可以做个交易。”
说完，他还搓搓手，一副小生意人的模样。
他没注意到几人暗藏的杀意？开玩笑，他过来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了，不过，老话说得好，富贵险中求嘛。要挣大钱，那能不冒风险的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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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女向林空询问着，手中的刀已是出鞘一寸有余，不过藏于桌下，没人看见。
街上人来人往，热闹非凡，但这个就在路边的摊位上，却显得寒冷异常。
“小姐，此人看起来油腔滑调的，莫信他的好。”一旁的女子俯到少女耳边，小声提醒。
本以为林空听不见，寻常人这般交谈，也确实听不见，但林空不是寻常人，他听得一清二楚。
听清楚了，当然是不痛快了，那有谈生意这么玩儿的？我哪里油腔滑调了？
“诶诶诶，又不是跟你做生意，你别搅和行不行？”他赶忙打破，一副嫌弃的朝那女子嚷嚷，然后又笑脸看向少女“刚才在临桌听闻你们要去赤沙谷找火牛，好巧不巧，在下也是要去赤沙谷。”
没想到贴耳朵说的悄悄话都能听见，少女不善的看着林空。
如此听力，必然不是寻常人，虽然没察觉到他身上的元气，但她觉得这人多半与她们是同类人。
实力不详，若他还真是其他家族亦或者叔父一脉的人，麻烦可就大了些，这里打起来，保不齐他有同伴在附近，而且，听闻掌管这个集市的大家族，讨厌私斗。虽然这个家族放在自己家族面前根本不值一提，但既然身处别人的地盘，守规矩没什么坏处。
她没有回话，而是松开了手里的刀，重新推入刀鞘。
“不瞒你说，就你们这几个人要对付火牛，怕是够呛。”
见没人说话，林空继续说道。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这句可就冒犯到人了，这话不就是觉得他们实力不济吗？被这野小子瞧不起了？
中州来的任何一个家族成员，不说在漠北称王称霸，但通常情况下的横着走，是没什么问题的。
这小子怕是不知道中州家族的厉害？
脾气暴躁的一名男子就要拔刀。
“怎么还想打人呢？”林空见状，朗声道。
这一声，引起了街上来往之人的目光，见很多人看过来，不想事情搞大了的男子只得收刀。
没打起来，就没什么热闹可看，周边的路人很快就各忙各的去了。
“然后？”少女再次开口道，这次，她向自己的几个下属摆摆手，意示他们不要再多话。
目前来看，不像是暗桩眼线，可能真是想自己雇佣他的佣兵？她想看看这少年到底想要什么，而她们三人去猎杀火牛，其实还是有风险的，若是真能找个当地人做帮手，也不错。
“我可以为此帮上忙，只要给我足够的酬金。”
看到少女有些兴趣了，林空赶忙接过话茬。他越看，就越觉得少女有钱，打开始到现在，少女表情倒是微妙得很，但完全没就此直接表过态，妥妥的大家小姐姿态。
“我怎么知道你就能帮上忙，而不是别家派来的奸细？”
“别别别，我可不是奸细。要不这样，这交易咱先不急，反正大家顺路，若是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，随时可以成交。”
开什么玩笑，这是把自己误会成对手派来的奸细，那别说赚钱，命看够不够。不过她既然这么说了，就是有那点兴趣了，否则，要么先杀了，要么不理会，这些大家族，都这作风。她没有这么做，那就是还有机会，这生意迟早能成。
去往赤沙谷，林空这一路上打听了个遍，除非走沙漠，否则，只有一条路可以走。而那条路，是血刹的地界，这些长得奇形怪状的东西，是最近二十年里出现的，他们盘踞在那片山谷里，对任何路过的人都会感兴趣，因为他们认为，人肉可以给他们带来力量。
很扯淡的理念，很离谱的一个种族。
血刹族残暴凶狠，就眼前这几人，没有当地人做向导，绝对不敢横穿沙漠，而走琵琶谷，她们怎么看都达不到摧城搬山的实力，根本不可能闯过去，但他有办法。到时候她们吃了瘪，自然会找他交易。
“那么，在下先……告辞。”
林空微微一笑，消失在街上的人群中。
“小姐，这人绝对信不得。”
看着下属一个个诚挚的面容，少女轻轻点头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她觉得，这人不会是随性找上来做生意的，而她们去往赤沙谷的路，恐怕是不那么顺利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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