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39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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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曲结束，屋子里鸦雀无声。
阿玉面色羞赧，脸上发烧，粉红色从她的脸颊一直蔓延到脖颈。
她羞得不敢回头，幸而舞房很大，她脚步轻快，朝前跃了几步。待远远地离开纪堂后，她方才侧过身，只是眼神闪烁，顾左右而言他，“夫君的歌声真好听”。
说着，她又有点犯了难，“不过，夫君就想让我教阿莹唱这首吗？”
她一双眼睛看向四周，偏偏就是不看自己。纪堂明白她面皮薄，这是怕羞了。
他心下好笑，手指微动，随之拨弄出一串连贯的音符，道，“有何不可？须知，阿莹不止是秦君之女，也兼有郑国的血统。学习郑风，于她不是理所当然？”
阿玉有点着急了，道，“问题又不在这里。夫君真是的，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！”
纪堂一边注视着阿玉，一边缓声笑道，“而况，此歌甚美。晨露熹微，空气湿润，田野里飘溢着酥软的泥土香气；春草葳蕤，枝叶蔓延，一对情人在这大好的春光中天然作合。”
他的声音柔缓而低沉，里面似乎有一种能够编织梦境的魔力。阿玉被他的描述所感染，她思绪翩翩，仿佛此时真的置身于新郑城外的原野，成了那歌词中与情人幽会的姑娘。
纪堂顿了顿，又随手弹奏了一段和美的旋律，他把嗓音放得更柔，“春景、春情和一对春心荡漾的有情人。难道阿玉认为，这首歌不好听吗？”
阿玉被他撩拨得神思迷离，不禁脱口而出道，“好听，好听极了！”
说完，她才忽地醒转。看纪堂笑得自得，阿玉不由负气道，“哼，阿玉以为夫君最是正经不过的君子，没想到夫君私下里竟是这般模样。”
纪堂故作惊讶，“‘窈窕淑女，君子好逑’。孤的阿玉可是楚人，竟也要去学那些夫子，发‘郑声淫’的论调吗？”
阿玉脚下轻轻跺了跺，气恼道，“...夫君，你若是再故意这样，我就不理你了。”
纪堂见她真的急了，遂停止了调笑。他面带笑意，收回目光，又重新弹了一遍。
这次只有曲，没有词。阿玉仔细听，发现他这回变了奏，整支曲子的风格便从欢欣喜悦变得悠远从容。
阿玉轻轻走回到他身边，站在一旁，认真地听得入了迷。
弹完一曲，纪堂有点惆怅，他笑着问道，“你更喜欢带词的，还是只有曲的？”
阿玉摇摇头，道，“这两首并没有办法比较啊。两支曲子意境不同，但是都一样的好听，阿玉做不出抉择。”
纪堂微微点头，道，“刚刚那首，是母亲教我的原曲；这一首，是我后来自己改得。”
阿玉有点诧异，“没想到郑夫人竟会教夫君这样的俚曲呢。我还道夫君所学之乐艺，全是云门、大韶这样的古乐~”
纪堂怀念地低头，望着手下的这把琴，回忆道，“那时我初识音律，母亲为了教我辨别音位，教了我许多郑国流行的俚俗之曲。这种曲子，曲调好记，弹奏也简单，因而直到现在，我依然记在心中。”
他忽地话锋一转，微笑着望向阿玉，略有深意道，“不过这首歌曲，当时母亲教我的时候，还有些特别之意在其中。”
无论怎么说，夫妻俩已经共同生活有一段时间了。阿玉见他剑眉上挑，眼中又含着笑意。
她此刻就是再好奇，也抑制住没有问出口。她状若往常，道，“夫人才艺出众，教您时一定也极其注重技巧了。”
纪堂温声试探道，“阿玉就不好奇，究竟有何特别之意吗？”
阿玉笑着摇摇头，认真道，“若是夫君想说，即便不用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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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开口，夫君也自然会如实相告；若是夫君不想说，那么，就算阿玉使出浑身解数，夫君也会守口如瓶。”
说完，她双眼灿亮，挨坐到纪堂身边，娇声道，“我知道夫君现在是想告诉阿玉的，你就直说嘛~”
纪堂对她的撒娇毫无办法，他瞧了身旁的妻子一眼，随意地拨了拨琴弦，“好吧...真是输给夫人了。”
“我学这个曲子的时候，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。那天，母亲教完我后，和我说，‘纪堂，你一定要牢牢记住这首曲子。以后你总会遇到一个能让你一见倾心的姑娘，到了那时，你就把这首歌唱给她听。’”
阿玉忙道，“那后来呢？夫君有遵循郑夫人的嘱托吗？”
纪堂神色怅惘，叹气道，“人海茫茫，一见倾心之人，如何难寻。很久以后，等我长大了。我虽然犹豫再三，却还是听从了母亲的话，向一位心悦的姑娘弹琴作歌。”
阿玉心里凉了半截，全身一阵发冷。她不敢再去靠他而坐，于是站起身，往出走了几步。
可她又不死心，几步过后，她忽地回身，决绝地看向纪堂，道，“那后来呢？那位姑娘...有没有接受公子的求欢呢？”
纪堂眼露戏谑，故意深深地叹息了一声，道，“我也不知。那姑娘本来还好好地，可是听了我的话，突然窜出去一丈远。”
“那姑娘此时就在我的面前。阿玉，你告诉我，她接不接受我的求欢？”
他的话说得淡淡地，可是把阿玉当场惊在了原地，只有小嘴微微张开。
纪堂见她没有反应，面露微笑，却也不恼。他从案榻后起身，向前走了几步，到了阿玉的对面。他沉声道，“阿玉，这是孤生平头一遭给女子唱这首歌，你...喜欢吗？”
接着，他张开双臂，把自己的怀抱显露了出来。
阿玉盯着他，久久才反应过来。她忽地一把扑到纪堂怀里，把头埋进他的胸膛，一双小拳头却砸向他的肩膀。她一边笑一边又带点哭腔，“夫君，你下次若是再这样，我就真的真的不要再理你了！”
纪堂把她紧紧抱住，任由她捶打自己。过了半晌，看她情绪平息下来，才低声在她耳边笑道，“夫人，你不说话，孤就当你默认了。”
阿玉轻轻抹了抹脸，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，道，“亲都成了，你我之间还能怎样。”
此刻，她没了往常端着的架子，没了故作出的端庄乖巧，也没了动不动就脸红的羞涩。
这是她头一次对自己做出生气的表情，而不是向平时那样，不高兴也能笑得甜美。这样的她，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，像是从一朵书卷中的干花变成了一朵挂在枝头绽放的鲜花。
这样做是否符合夫妻之道？纪堂不知道，但是他知道，比起之前，他更喜欢她这鲜活灵动的样子。
他喜欢她自由自在地大笑和哭泣，而不是让她默默地把委屈都咽到心里。
阿玉从他的怀里出了来，道，“那我就按照夫君的曲子编舞了。今天也没时间去准备别的了，就教阿莹这个好了。”
纪堂主动为她伴奏，阿玉把心思都放在舞蹈上，时不时地修正自己的动作，一会儿在这处改一改，一会儿在那处编一编。
两人正在舞室里忙得不亦乐乎。这时，有个内侍敲门道，“夫人，蔡夫人派人过来了，说是想要见您一面，那人现在就在前院。”
阿玉并不喜欢蔡夫人。她嘴上应了声，一双眼睛却看向了纪堂。
纪堂道，“夫人自去就好。”他看了看阿玉的表情，又道，“我不便露面，若是夫人放心不下，我一会儿去前院屏风后陪夫人一道旁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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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到了他的背书，阿玉心中安定了不少，她忙回后院先去换过衣服，这才去往前院。
阿玉刚进了前院，那来人一见她，忙先行礼。
这人的脸很是熟悉，应是蔡夫人的贴身侍婢。阿玉记得，上次在长安宫外，就是她率诸位内侍将自己迎至蔡夫人处。
纪堂也悄悄来到了屏风后，他只听到阿玉声音和善，向来人道，“阿玉这阵子一直在养伤，没能亲自去夫人宫中道谢。”
那来人道，“夫人太过客气。上次之事，实在是因我们二公子的缘故导致夫人重伤不起，我们夫人都是知道的。她也常记挂您呢，就盼着您什么时候好了，再一起小聚。”
阿玉听了，神态大方，微笑点头。
那来人又道，“不知夫人是否听闻，咸阳城内有家义渠商铺得了件了不得的宝贝。那是一件白狐裘，据说能和孟尝君赠给咱们昭王的那件相媲美。”
阿玉笑道，“是，这阵子传的沸沸扬扬的。咸阳城中若是有人想不知道，倒是颇为难。”
来人道，“不知夫人可曾听说，那义渠商铺对我们陛下一片仰慕之情，他们在城中展览了半月有余，却谁都不买，因为他们要把此裘献给陛下。”
阿玉惊奇道，“原来他们竟是要献给陛下？”
来人笑道，“献礼就在两日后。届时王上会举行大宴，邀请朝中官员们共赏此裘。我们夫人也广发拜帖，邀请咸阳城中的贵妇贵女们，大家此番既能一饱眼福，又能借此机会多多相聚。”
阿玉道，“夫人好心，阿玉领会了，不知夫人都邀请了那些贵客呢？”
来人得意道，“我们夫人交游广泛，您自是贵妇中排头一位的贵人。啊，另外，我们夫人还邀请了咸阳贵女之首，宰相王眷的独女，王伯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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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曲结束，屋子里鸦雀无声。
阿玉面色羞赧，脸上发烧，粉红色从她的脸颊一直蔓延到脖颈。
她羞得不敢回头，幸而舞房很大，她脚步轻快，朝前跃了几步。待远远地离开纪堂后，她方才侧过身，只是眼神闪烁，顾左右而言他，“夫君的歌声真好听”。
说着，她又有点犯了难，“不过，夫君就想让我教阿莹唱这首吗？”
她一双眼睛看向四周，偏偏就是不看自己。纪堂明白她面皮薄，这是怕羞了。
他心下好笑，手指微动，随之拨弄出一串连贯的音符，道，“有何不可？须知，阿莹不止是秦君之女，也兼有郑国的血统。学习郑风，于她不是理所当然？”
阿玉有点着急了，道，“问题又不在这里。夫君真是的，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！”
纪堂一边注视着阿玉，一边缓声笑道，“而况，此歌甚美。晨露熹微，空气湿润，田野里飘溢着酥软的泥土香气；春草葳蕤，枝叶蔓延，一对情人在这大好的春光中天然作合。”
他的声音柔缓而低沉，里面似乎有一种能够编织梦境的魔力。阿玉被他的描述所感染，她思绪翩翩，仿佛此时真的置身于新郑城外的原野，成了那歌词中与情人幽会的姑娘。
纪堂顿了顿，又随手弹奏了一段和美的旋律，他把嗓音放得更柔，“春景、春情和一对春心荡漾的有情人。难道阿玉认为，这首歌不好听吗？”
阿玉被他撩拨得神思迷离，不禁脱口而出道，“好听，好听极了！”
说完，她才忽地醒转。看纪堂笑得自得，阿玉不由负气道，“哼，阿玉以为夫君最是正经不过的君子，没想到夫君私下里竟是这般模样。”
纪堂故作惊讶，“‘窈窕淑女，君子好逑’。孤的阿玉可是楚人，竟也要去学那些夫子，发‘郑声淫’的论调吗？”
阿玉脚下轻轻跺了跺，气恼道，“...夫君，你若是再故意这样，我就不理你了。”
纪堂见她真的急了，遂停止了调笑。他面带笑意，收回目光，又重新弹了一遍。
这次只有曲，没有词。阿玉仔细听，发现他这回变了奏，整支曲子的风格便从欢欣喜悦变得悠远从容。
阿玉轻轻走回到他身边，站在一旁，认真地听得入了迷。
弹完一曲，纪堂有点惆怅，他笑着问道，“你更喜欢带词的，还是只有曲的？”
阿玉摇摇头，道，“这两首并没有办法比较啊。两支曲子意境不同，但是都一样的好听，阿玉做不出抉择。”
纪堂微微点头，道，“刚刚那首，是母亲教我的原曲；这一首，是我后来自己改得。”
阿玉有点诧异，“没想到郑夫人竟会教夫君这样的俚曲呢。我还道夫君所学之乐艺，全是云门、大韶这样的古乐~”
纪堂怀念地低头，望着手下的这把琴，回忆道，“那时我初识音律，母亲为了教我辨别音位，教了我许多郑国流行的俚俗之曲。这种曲子，曲调好记，弹奏也简单，因而直到现在，我依然记在心中。”
他忽地话锋一转，微笑着望向阿玉，略有深意道，“不过这首歌曲，当时母亲教我的时候，还有些特别之意在其中。”
无论怎么说，夫妻俩已经共同生活有一段时间了。阿玉见他剑眉上挑，眼中又含着笑意。
她此刻就是再好奇，也抑制住没有问出口。她状若往常，道，“夫人才艺出众，教您时一定也极其注重技巧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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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学这个曲子的时候，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。那天，母亲教完我后，和我说，‘纪堂，你一定要牢牢记住这首曲子。以后你总会遇到一个能让你一见倾心的姑娘，到了那时，你就把这首歌唱给她听。’”
阿玉忙道，“那后来呢？夫君有遵循郑夫人的嘱托吗？”
纪堂神色怅惘，叹气道，“人海茫茫，一见倾心之人，如何难寻。很久以后，等我长大了。我虽然犹豫再三，却还是听从了母亲的话，向一位心悦的姑娘弹琴作歌。”
阿玉心里凉了半截，全身一阵发冷。她不敢再去靠他而坐，于是站起身，往出走了几步。
可她又不死心，几步过后，她忽地回身，决绝地看向纪堂，道，“那后来呢？那位姑娘...有没有接受公子的求欢呢？”
纪堂眼露戏谑，故意深深地叹息了一声，道，“我也不知。那姑娘本来还好好地，可是听了我的话，突然窜出去一丈远。”
“那姑娘此时就在我的面前。阿玉，你告诉我，她接不接受我的求欢？”
他的话说得淡淡地，可是把阿玉当场惊在了原地，只有小嘴微微张开。
纪堂见她没有反应，面露微笑，却也不恼。他从案榻后起身，向前走了几步，到了阿玉的对面。他沉声道，“阿玉，这是孤生平头一遭给女子唱这首歌，你...喜欢吗？”
接着，他张开双臂，把自己的怀抱显露了出来。
阿玉盯着他，久久才反应过来。她忽地一把扑到纪堂怀里，把头埋进他的胸膛，一双小拳头却砸向他的肩膀。她一边笑一边又带点哭腔，“夫君，你下次若是再这样，我就真的真的不要再理你了！”
纪堂把她紧紧抱住，任由她捶打自己。过了半晌，看她情绪平息下来，才低声在她耳边笑道，“夫人，你不说话，孤就当你默认了。”
阿玉轻轻抹了抹脸，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，道，“亲都成了，你我之间还能怎样。”
此刻，她没了往常端着的架子，没了故作出的端庄乖巧，也没了动不动就脸红的羞涩。
这是她头一次对自己做出生气的表情，而不是向平时那样，不高兴也能笑得甜美。这样的她，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，像是从一朵书卷中的干花变成了一朵挂在枝头绽放的鲜花。
这样做是否符合夫妻之道？纪堂不知道，但是他知道，比起之前，他更喜欢她这鲜活灵动的样子。
他喜欢她自由自在地大笑和哭泣，而不是让她默默地把委屈都咽到心里。
阿玉从他的怀里出了来，道，“那我就按照夫君的曲子编舞了。今天也没时间去准备别的了，就教阿莹这个好了。”
纪堂主动为她伴奏，阿玉把心思都放在舞蹈上，时不时地修正自己的动作，一会儿在这处改一改，一会儿在那处编一编。
两人正在舞室里忙得不亦乐乎。这时，有个内侍敲门道，“夫人，蔡夫人派人过来了，说是想要见您一面，那人现在就在前院。”
阿玉并不喜欢蔡夫人。她嘴上应了声，一双眼睛却看向了纪堂。
纪堂道，“夫人自去就好。”他看了看阿玉的表情，又道，“我不便露面，若是夫人放心不下，我一会儿去前院屏风后陪夫人一道旁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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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玉刚进了前院，那来人一见她，忙先行礼。
这人的脸很是熟悉，应是蔡夫人的贴身侍婢。阿玉记得，上次在长安宫外，就是她率诸位内侍将自己迎至蔡夫人处。
纪堂也悄悄来到了屏风后，他只听到阿玉声音和善，向来人道，“阿玉这阵子一直在养伤，没能亲自去夫人宫中道谢。”
那来人道，“夫人太过客气。上次之事，实在是因我们二公子的缘故导致夫人重伤不起，我们夫人都是知道的。她也常记挂您呢，就盼着您什么时候好了，再一起小聚。”
阿玉听了，神态大方，微笑点头。
那来人又道，“不知夫人是否听闻，咸阳城内有家义渠商铺得了件了不得的宝贝。那是一件白狐裘，据说能和孟尝君赠给咱们昭王的那件相媲美。”
阿玉笑道，“是，这阵子传的沸沸扬扬的。咸阳城中若是有人想不知道，倒是颇为难。”
来人道，“不知夫人可曾听说，那义渠商铺对我们陛下一片仰慕之情，他们在城中展览了半月有余，却谁都不买，因为他们要把此裘献给陛下。”
阿玉惊奇道，“原来他们竟是要献给陛下？”
来人笑道，“献礼就在两日后。届时王上会举行大宴，邀请朝中官员们共赏此裘。我们夫人也广发拜帖，邀请咸阳城中的贵妇贵女们，大家此番既能一饱眼福，又能借此机会多多相聚。”
阿玉道，“夫人好心，阿玉领会了，不知夫人都邀请了那些贵客呢？”
来人得意道，“我们夫人交游广泛，您自是贵妇中排头一位的贵人。啊，另外，我们夫人还邀请了咸阳贵女之首，宰相王眷的独女，王伯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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