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1
洒水器声音渐小，淅淅沥沥地停下，草叶间缀着剔透水滴，像是一枚枚细小的珍珠。
言里坐在原地没动，黑色衬衫被水浸得薄透，紧密黏连着身子，骷髅头都皱成了哭脸。
真是倒霉至极、流年不利。
不知道第几次在姐姐面前丢脸，言里心情就宛如那个哭丧脸的骷髅头，又扭曲又狰狞，此时此刻吃了“始作俑者”诺诺的心都有。
长睫上坠满水珠，模糊地看不清前方，言里悲愤地合上眼，轻揉了揉眼角。
微黯的视线之间，触感便变得尤为清晰，水珠缓缓流淌，沿着眉睫、面颊，自下颌滴落，在皮肤上辄落几道湿润的痕，望着薄而柔软，像是一块刚煮好的奶糖。
言里抹掉面上水泽，视线这才恢复些许，宋韫予半蹲在不远处，原本像是看着自己，却又不知为何慌忙躲开视线。
洒水器的杀伤力不大，范围却很广，坐在正中心的言里自然最为倒霉，但外边一些的宋韫予却没能幸免于难。
姐姐的脖颈、衣袖都被淋湿，长发湿漉漉地搭在肩上，有一缕碎发黏在额间，挡住那双微微弯下、过分好看的眼睛。
长裙下摆也浸湿些许，不过影响不大，诺诺躲在宋韫予身后，探出半个脑袋来瞧言里。
小屁孩显然是知道自己闯祸惹大事，在即将被言里大魔王“揍”一顿前，赶紧拿宋韫予来当挡箭牌。
“你还敢躲，”言里气得牙痒痒，“快点给我过来！”
诺诺眨眨眼，安安稳稳地躲在宋韫予身后，说：“我不过来，我喜欢姐姐做的饼饼，好吃。”
言里：“……”
这才一个多月，小屁孩胳膊肘就往外拐了……不对，宋韫予姐姐、她，也不算外人吧？
言里板着脸，看着凶巴巴的，实则心里又开始四处飘荡。宋韫予低头看向诺诺，轻推她的肩膀：“诺诺。”
诺诺仰头看她，笑容灿烂：“嘿嘿。”
“诺诺，知道自己闯祸了吗？”宋韫予温声说，“去和你二姐道歉。”
诺诺“哦”了声，居然很配合地松开宋韫予裙摆，小短腿跑过草丛，无视言里惊恐的表情，猛地扑到她身上。
“嘶你给我松手，压到伤口了！那里疼！”
诺诺趴在言里小腿上，树袋熊一样向上蹭，恰恰好好踢到淤青处，疼得言里倒抽冷气。
言里试图去扒拉她，奈何小孩粘的比橡皮糖还紧，用水汪汪的黑眼睛瞧着她，笑出两个小酒窝来：“不生气。”
小孩面颊肉乎乎的，酒窝也特别明显，小勺子似的盛满蜜糖，让人想戳一戳。
“……切。”
言里拧着眉，嘀咕说：“你就知道怎么对付我。”
满腔火气都没了，言里板着脸挥舞一下拳头，以示威胁，奈何诺诺吃透她性格根本不怕，还在那儿傻笑。
“认真道歉就好了，”宋韫予笑着弯下身，揉了揉诺诺的头，“诺诺真乖。”
诺诺用力点点头，面颊酒窝愈发明显，言里牙后跟莫名有些酸，就跟嚼着柠檬片似的：“小屁孩。”
“长的可爱，”言里酸溜溜地嘀咕，伸手去捏诺诺面颊，“还有这么明显的酒窝。”
宋韫予偏偏头，忽地一笑，“你自己也有酒窝啊。”
言里愣了，指指自己：“啊，是说我吗？”
宋韫予笑着点头：“嗯。”
言里疑惑地去摸自己面颊，小声嘀咕说：“不对啊，我没有酒窝的。”
“谁说的。”
宋韫予慢慢倾下身，发间沁着淡淡的水汽，有水滴顺着面颊滑落，无声间洇开大片颜色。
微凉指尖捏上面颊，轻轻向上抬去，姐姐没有了平日的端重，没有了厚重的心防，眼睛弯弯，俏皮而又灵动，“来，笑一个。”
言里平时都是折腾诺诺脸的那一个，冷不丁自己变成被捏的那方，免不了有些惊慌，结结巴巴地解释：“姐姐，你别弄了，我没有的……”
“谁说你没酒窝的，我可是明明白白地看看到了。”
宋韫予收回手，轻拢着四指，刮了刮言里鼻尖，“是你不爱笑，小朋友。”
许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，言里心尖轻轻地颤，总觉得空中有雨滴飘落，水汽慢悠悠地渗入身体，夏日暖风一般的和缓。
自己应该笑一下的。
不知为什么，言里却怎么也笑不出来，脸僵成半块石头，呆呆地定在原地。
腰间忽然重重一沉，压得言里蓦然回神，低头发现诺诺已经成功爬到自己腰际，嘟着嘴说：“我好饿。”
言里瞪她一眼，“你让我上哪找吃的，去山上打头老虎给你好不好？”诺诺煞有其事：“不能吃老虎，小禾老师说老虎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。”
言里冷笑：“哦，那把你二姐煲汤吃了好不？”
诺诺居然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，然后点点头，郑重回答说：“可以考虑。”
言里：“…………”
眼看两人话不投机马上又要打起来，一副世界大战即将爆发的趋势，宋韫予提前体会到言妈的心酸不易，连忙插在中间，拦开两个小炮仗。
“好了好了，两个都不要说话，”宋韫予一边按一个，温声说，“先进屋里擦擦身上的水。”
言里依旧板着脸，只不过从黑发间露出的一点泛红耳尖暴露了她的心思，嘀嘀咕咕说：“这要换成念姐，还不得把你扒层皮。”
这位“念姐”不知是何许人也，诺诺一听就神色惶恐，抱着言里的腿就开始嗷嗷哭，疯狂去踢她脚踝上的淤青。
一阵兵荒马乱、鬼哭狼嚎之后，宋韫予总算将两个小孩都带进屋，拿来毛绒绒的毛巾，给她们擦脸和头发。
言里将毛巾圈在脖颈间，用指尖戳着上面细软的绒毛，而诺诺擦了两下便开始玩，把毛巾罩在头上，兴奋地摇言里肩膀：“杰杰，我是忍者！”
“如果都是你这种忍者，那么本文化就要完蛋了。”言里把“忍者面罩”拽下来，帮诺诺擦干净头发。
上楼拿东西的宋韫予很快便折返回来，她换了身衣服，手上还拿着些叠好的衣物。
“都是我的衣服，不介意的话去换身吧，”宋韫予将衣服递过来，“别感冒了。”
言里呆了呆，耳廓轰地涌起一股热气，噼里啪啦放着烟花，想都没想就开口：“不，不会介意的。”
她战战兢兢地接过衣服，两件都是宽大的衬衫，袖口不会被石膏卡住，言里其实很想两件都抱回家，但还是矜持地忍住：“淡蓝色这件就好，谢谢姐姐。”
宋韫予笑说：“这有什么的，洗手间在楼梯拐角，我帮你看着诺诺。”
言里低着头，小步小步地挪去洗手间，随着磨砂门“咔嗒”一声关上，她背靠着墙，满脸通红。
姐…姐姐的衣服。
心跳愈发激烈，言里顺着墙壁滑落地面，抱着衣服的指尖都在颤抖，被体温煲得滚烫。
衬衫洗的很干净，有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味，指尖窸窣滑过布料，柔软细腻，让人想起它曾经触碰过的地方。
言里脑子晕乎乎的，在洗手间磨蹭了许久才换上衬衣，对着镜子端详半天，忽然有些失望泄气。
唉，还是不好看。
言里抿着嘴，往镜子上呼一口热气，在白雾中画了个哭脸小人。
要是自己长得更好看就好了，像是之前的张姓女明星，迎鹿集团的陆小姐，甚至和自家来往甚密的楚总……
艳丽张扬、尽态极妍，美得各具特色，而不是像自己一样，还是副青涩幼稚的娃娃脸。
要是我和她们一样好看，姐姐肯定会更喜欢我吧。
言里胡思乱想着，等镜子上的哭脸小人慢慢消失，才趿拉着步子，慢吞吞挪出洗手间。
刚走没两步，诺诺以火箭般地速度冲来，猛地抱住言里小腿，嚷嚷说：“姐姐，好看吗？”
言里定眼一瞧，诺诺戴着那条擦水的蓝毛巾，后面用米黄色的毛巾缠住头发，耳边还夹着个小小的珍珠吊坠，随动作一晃一晃。
“挺好看的，但你这是什么打扮，”言里迟疑道，“肯定不是忍者就是了……”
“是戴，戴！”诺诺蓦然忘词了，求助般向后望去，宋韫予及时接过话，笑着回答：“戴珍珠耳环的少女，维米尔的代表作之一。”
言里没听过这副名画，但心中还是对宋韫予肃然起敬：姐姐不愧是姐姐，不过随便装扮个小孩，一出手都是世界级名画。
此等深刻的文化底蕴、艺术造诣，足可以甩自己十条街，甩诺诺二十条街。
两小孩重新回到桌旁坐下，宋韫予打量着言里，声音含笑：“很漂亮，很合适你。”
衬衫好看，人不是很好看。
言里这样想着，心中却开心极了，声音都像是飞出欢欣雀跃的小雀：“真的吗？”
“真的。”宋韫予说。
餐桌上摆着些精致的糕点，有些上次没吃完的玫瑰饼，还有些塑料包装的小零食，应该是在言里换衣服的时候，宋韫予拿出来给诺诺吃的。
诺诺终于拿到她心心念念的玫瑰饼，高兴地大口啃着，时不时还喝口旁边的可乐，神仙一般的享受。
言里刚注意到桌上只有两杯可乐，好像没自己份的时候，宋韫予便将她那杯推了推。
冰可乐咕噜噜冒着小气泡，被阳光映的剔透明亮，宋韫予拿着一根新的吸管，轻轻插到汽水间。
一杯可乐，两根吸管。
“来，请你喝，”宋韫予笑着说，“诺诺一杯，我们两个一杯。”
言满级姐吹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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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里坐在原地没动，黑色衬衫被水浸得薄透，紧密黏连着身子，骷髅头都皱成了哭脸。
真是倒霉至极、流年不利。
不知道第几次在姐姐面前丢脸，言里心情就宛如那个哭丧脸的骷髅头，又扭曲又狰狞，此时此刻吃了“始作俑者”诺诺的心都有。
长睫上坠满水珠，模糊地看不清前方，言里悲愤地合上眼，轻揉了揉眼角。
微黯的视线之间，触感便变得尤为清晰，水珠缓缓流淌，沿着眉睫、面颊，自下颌滴落，在皮肤上辄落几道湿润的痕，望着薄而柔软，像是一块刚煮好的奶糖。
言里抹掉面上水泽，视线这才恢复些许，宋韫予半蹲在不远处，原本像是看着自己，却又不知为何慌忙躲开视线。
洒水器的杀伤力不大，范围却很广，坐在正中心的言里自然最为倒霉，但外边一些的宋韫予却没能幸免于难。
姐姐的脖颈、衣袖都被淋湿，长发湿漉漉地搭在肩上，有一缕碎发黏在额间，挡住那双微微弯下、过分好看的眼睛。
长裙下摆也浸湿些许，不过影响不大，诺诺躲在宋韫予身后，探出半个脑袋来瞧言里。
小屁孩显然是知道自己闯祸惹大事，在即将被言里大魔王“揍”一顿前，赶紧拿宋韫予来当挡箭牌。
“你还敢躲，”言里气得牙痒痒，“快点给我过来！”
诺诺眨眨眼，安安稳稳地躲在宋韫予身后，说：“我不过来，我喜欢姐姐做的饼饼，好吃。”
言里：“……”
这才一个多月，小屁孩胳膊肘就往外拐了……不对，宋韫予姐姐、她，也不算外人吧？
言里板着脸，看着凶巴巴的，实则心里又开始四处飘荡。宋韫予低头看向诺诺，轻推她的肩膀：“诺诺。”
诺诺仰头看她，笑容灿烂：“嘿嘿。”
“诺诺，知道自己闯祸了吗？”宋韫予温声说，“去和你二姐道歉。”
诺诺“哦”了声，居然很配合地松开宋韫予裙摆，小短腿跑过草丛，无视言里惊恐的表情，猛地扑到她身上。
“嘶你给我松手，压到伤口了！那里疼！”
诺诺趴在言里小腿上，树袋熊一样向上蹭，恰恰好好踢到淤青处，疼得言里倒抽冷气。
言里试图去扒拉她，奈何小孩粘的比橡皮糖还紧，用水汪汪的黑眼睛瞧着她，笑出两个小酒窝来：“不生气。”
小孩面颊肉乎乎的，酒窝也特别明显，小勺子似的盛满蜜糖，让人想戳一戳。
“……切。”
言里拧着眉，嘀咕说：“你就知道怎么对付我。”
满腔火气都没了，言里板着脸挥舞一下拳头，以示威胁，奈何诺诺吃透她性格根本不怕，还在那儿傻笑。
“认真道歉就好了，”宋韫予笑着弯下身，揉了揉诺诺的头，“诺诺真乖。”
诺诺用力点点头，面颊酒窝愈发明显，言里牙后跟莫名有些酸，就跟嚼着柠檬片似的：“小屁孩。”
“长的可爱，”言里酸溜溜地嘀咕，伸手去捏诺诺面颊，“还有这么明显的酒窝。”
宋韫予偏偏头，忽地一笑，“你自己也有酒窝啊。”
言里愣了，指指自己：“啊，是说我吗？”
宋韫予笑着点头：“嗯。”
言里疑惑地去摸自己面颊，小声嘀咕说：“不对啊，我没有酒窝的。”
“谁说的。”
宋韫予慢慢倾下身，发间沁着淡淡的水汽，有水滴顺着面颊滑落，无声间洇开大片颜色。
微凉指尖捏上面颊，轻轻向上抬去，姐姐没有了平日的端重，没有了厚重的心防，眼睛弯弯，俏皮而又灵动，“来，笑一个。”
言里平时都是折腾诺诺脸的那一个，冷不丁自己变成被捏的那方，免不了有些惊慌，结结巴巴地解释：“姐姐，你别弄了，我没有的……”
“谁说你没酒窝的，我可是明明白白地看看到了。”
宋韫予收回手，轻拢着四指，刮了刮言里鼻尖，“是你不爱笑，小朋友。”
许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，言里心尖轻轻地颤，总觉得空中有雨滴飘落，水汽慢悠悠地渗入身体，夏日暖风一般的和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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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为什么，言里却怎么也笑不出来，脸僵成半块石头，呆呆地定在原地。
腰间忽然重重一沉，压得言里蓦然回神，低头发现诺诺已经成功爬到自己腰际，嘟着嘴说：“我好饿。”
言里瞪她一眼，“你让我上哪找吃的，去山上打头老虎给你好不好？”诺诺煞有其事：“不能吃老虎，小禾老师说老虎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。”
言里冷笑：“哦，那把你二姐煲汤吃了好不？”
诺诺居然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，然后点点头，郑重回答说：“可以考虑。”
言里：“…………”
眼看两人话不投机马上又要打起来，一副世界大战即将爆发的趋势，宋韫予提前体会到言妈的心酸不易，连忙插在中间，拦开两个小炮仗。
“好了好了，两个都不要说话，”宋韫予一边按一个，温声说，“先进屋里擦擦身上的水。”
言里依旧板着脸，只不过从黑发间露出的一点泛红耳尖暴露了她的心思，嘀嘀咕咕说：“这要换成念姐，还不得把你扒层皮。”
这位“念姐”不知是何许人也，诺诺一听就神色惶恐，抱着言里的腿就开始嗷嗷哭，疯狂去踢她脚踝上的淤青。
一阵兵荒马乱、鬼哭狼嚎之后，宋韫予总算将两个小孩都带进屋，拿来毛绒绒的毛巾，给她们擦脸和头发。
言里将毛巾圈在脖颈间，用指尖戳着上面细软的绒毛，而诺诺擦了两下便开始玩，把毛巾罩在头上，兴奋地摇言里肩膀：“杰杰，我是忍者！”
“如果都是你这种忍者，那么本文化就要完蛋了。”言里把“忍者面罩”拽下来，帮诺诺擦干净头发。
上楼拿东西的宋韫予很快便折返回来，她换了身衣服，手上还拿着些叠好的衣物。
“都是我的衣服，不介意的话去换身吧，”宋韫予将衣服递过来，“别感冒了。”
言里呆了呆，耳廓轰地涌起一股热气，噼里啪啦放着烟花，想都没想就开口：“不，不会介意的。”
她战战兢兢地接过衣服，两件都是宽大的衬衫，袖口不会被石膏卡住，言里其实很想两件都抱回家，但还是矜持地忍住：“淡蓝色这件就好，谢谢姐姐。”
宋韫予笑说：“这有什么的，洗手间在楼梯拐角，我帮你看着诺诺。”
言里低着头，小步小步地挪去洗手间，随着磨砂门“咔嗒”一声关上，她背靠着墙，满脸通红。
姐…姐姐的衣服。
心跳愈发激烈，言里顺着墙壁滑落地面，抱着衣服的指尖都在颤抖，被体温煲得滚烫。
衬衫洗的很干净，有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味，指尖窸窣滑过布料，柔软细腻，让人想起它曾经触碰过的地方。
言里脑子晕乎乎的，在洗手间磨蹭了许久才换上衬衣，对着镜子端详半天，忽然有些失望泄气。
唉，还是不好看。
言里抿着嘴，往镜子上呼一口热气，在白雾中画了个哭脸小人。
要是自己长得更好看就好了，像是之前的张姓女明星，迎鹿集团的陆小姐，甚至和自家来往甚密的楚总……
艳丽张扬、尽态极妍，美得各具特色，而不是像自己一样，还是副青涩幼稚的娃娃脸。
要是我和她们一样好看，姐姐肯定会更喜欢我吧。
言里胡思乱想着，等镜子上的哭脸小人慢慢消失，才趿拉着步子，慢吞吞挪出洗手间。
刚走没两步，诺诺以火箭般地速度冲来，猛地抱住言里小腿，嚷嚷说：“姐姐，好看吗？”
言里定眼一瞧，诺诺戴着那条擦水的蓝毛巾，后面用米黄色的毛巾缠住头发，耳边还夹着个小小的珍珠吊坠，随动作一晃一晃。
“挺好看的，但你这是什么打扮，”言里迟疑道，“肯定不是忍者就是了……”
“是戴，戴！”诺诺蓦然忘词了，求助般向后望去，宋韫予及时接过话，笑着回答：“戴珍珠耳环的少女，维米尔的代表作之一。”
言里没听过这副名画，但心中还是对宋韫予肃然起敬：姐姐不愧是姐姐，不过随便装扮个小孩，一出手都是世界级名画。
此等深刻的文化底蕴、艺术造诣，足可以甩自己十条街，甩诺诺二十条街。
两小孩重新回到桌旁坐下，宋韫予打量着言里，声音含笑：“很漂亮，很合适你。”
衬衫好看，人不是很好看。
言里这样想着，心中却开心极了，声音都像是飞出欢欣雀跃的小雀：“真的吗？”
“真的。”宋韫予说。
餐桌上摆着些精致的糕点，有些上次没吃完的玫瑰饼，还有些塑料包装的小零食，应该是在言里换衣服的时候，宋韫予拿出来给诺诺吃的。
诺诺终于拿到她心心念念的玫瑰饼，高兴地大口啃着，时不时还喝口旁边的可乐，神仙一般的享受。
言里刚注意到桌上只有两杯可乐，好像没自己份的时候，宋韫予便将她那杯推了推。
冰可乐咕噜噜冒着小气泡，被阳光映的剔透明亮，宋韫予拿着一根新的吸管，轻轻插到汽水间。
一杯可乐，两根吸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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